* 副刊
2008-07-06 16:50
自13年前去过北京教学考察后，对中国城市就再也提不起兴趣。文革对她的伤害是深刻、不可磨灭的，中国人被扭曲了，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历史课本里所说的“一切都彬彬有礼……，中国就成为礼仪之邦。”
因为董总，让我再一次踏上中国，来到了中原古都──西安。它位于陕西省，是中国文物古迹荟萃之地，厚重的文化祭奠自然离不开众多文物考古的发现。面对黄土下重见天日的文物，真是一场文化之旅。当我在博物馆、古迹里徘徊时，完全从时间的观念脱离，从21世纪时代脱离了。眼前目睹悠久而辉煌的人文旧迹，生息于5000年文化的消长中，百年千年，绝不是问题。
刚从机场出来时，发现天空与西安城墙一样灰黑。坐在游览车里看西安街道，听金牌导游讲解。导游的脸孔看起来有点像历史课本里的兵马俑，只差身上的装扮而已。去了被法国总理希拉克赞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看到兵马俑后，发现他们面孔很相近。不仅如此，后来我在西安的街道上，更加确定两千多年前的兵马俑肯定是以西安人祖先脸孔模样塑造出来的。陕西省地图就像个跪射俑，让人不禁好奇它们之间的巧合。
我最想回到唐朝时的“长安”
到了餐馆，我可不管这地方有过什么历史，只想如何把饿的肚子给填饱。餐厅很快就上了菜，几乎每一餐的菜肴都吃得毫无节制，一顿饭下来，要端出的菜肴不少于10道。他们非常喜欢把盘子叠上盘子，叠成一座小山。料理手法非常简单，一点都谈不上精致。中国人大吃大喝的习性，实在让我无法苟同。每一餐中，必定有面食。中国北方以栽种小麦为主，小麦做成面粉。他们可以将非常简单的面粉材料，变幻成艺术品似的各样面食。铺天盖地的面食，让来自南方国度的我大开眼界。
在西安，我们就住在文苑大酒店，靠近钟鼓楼。从鼓楼的洞口一直走过去就是仿古街，全是小吃，尤以烤肉居多。晚上这条街看上去烟雾弥漫，就像失火了。打扮时尚的女店员，会让人错以为来到了日本。可她们却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譬如，她们会用手一边抠鼻屎，一边向你介绍产品；担心不长眼的鼻屎会飞到身上，只好加快脚步与女店员保持适当而安全的距离。她们偶尔也会因为天气炎热，而把衣服的下摆往上拉，露出不是很健美的赘肉，让人错愕。
早晨，在文苑大酒店外的广场和附近钟鼓楼城墙下，可以看到一些老百姓在运动，他们大多结伴而来。有的在放小风筝、有的在练拳、有的却在集体跳舞，好看极了。有时候，还会有一辆洒水车为广场上的花浇水。到处可见清洁工人在认真的扫地或抹掉广场石墩上的沙尘，设计新颖的垃圾筒到处都有。中国政府为了美化环境，可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陕西省的大专院校主要集中在西安市。在人口稠密的西安市，它们只能一间挨一间，每一间的校园都大得惊人，想要改变阶级的千年不变方法：埋头苦读，求取功名。
如果有一架时空穿梭机，我最想回到唐朝时的“长安”。当时的长安可比现在的西安大多了，足足大了9倍。在唐朝末年安史之乱时，驻守当地的将军为了能更有效地保住它，忍痛缩减范围。也因为长期的战乱，在现今的西安市里，再也无法欣赏到隋朝建筑师宇文恺的设计，反倒是日本的京都至今仍部份地保存了隋唐时期的建筑风格，还可依稀从中看到宇文恺的影子。
希望能破解对她的迷思
对于中国，我并没有任何期待，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弄迷糊了。刚从机场出来，困惑就在我的心中衍生。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到中国，但却没有想到中国现代化的脚步是如此快速。到处都是在兴建中的工程，一栋栋大楼，纷纷向上窜出，好像踮了脚尖在窥视什么似的。或许是泱泱大国的关系，无论什么建筑都是高大宽敞，从学校、博物馆、高速公路、休闲公园到城墙，所有的一切都大得如此惊人。
我执教中国历史已十多年，但总觉得对于中国人可是一点都不暸解。我渴望能多看看这里的人和物。这变成了我的需要，而不只是好奇。我在车上和路上看他们，在电梯里听他们讲话。他们的普通话一拉高就像在骂人，高亢的声音一直紧随我，让人觉得他们无时无刻都在骂人。
13年前，在北京逛百货公司时，总觉得价廉物美，服务人员之态度却极致恶劣。这次再度来到中国，服务人员的态度亲切极了，但我却被百货公司里物品的标价给狠狠地“轰”出来，价格都比马来西亚高出好几倍，真是高得让人无法呼吸。国际时尚精品店里，除了呆站的店员与保安人员外，一个顾客也没有，就像是座博物馆与蜡像馆的结合体。
中国是否就像她所拍摄的纪录片──《大国崛起》一样地崛起了？我真的不知道。
但这次的中原古都之行，却让我有了下次再来的期盼，希望通过真实、深度的文化探寻，来破解对她的迷思。
原稿于：《星洲日报／副刊‧文》2008.06.18
